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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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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八

訂契擬定好以後白依依不僅順利的搬到了大房子,還順勢身價都水漲船高了起來。

這一切都要托了溫長洲的福,雖然她現在想到那次的接觸還是會尷尬的不行。

王婆子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在定契結束後溫長洲就離開了,並沒有將定契交給王婆子。

這代表少班主準備親自帶白依依,並不想經過王婆子的手。

這讓王婆子看著白依依的思緒有些覆雜。

放在之前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白依依這樣一個小小的伴舞會有今天這樣的發展。

不僅得到了陛下的賞識,如今竟然連少幫主都要親自帶她。

這還真是走了祖上燒高香的狗屎運。

別說王婆子這麽想,其他大多舞姬們都是這麽想。

若說努力,她們這些個姐妹哪裏有一個是不努力的,比起不會討好人又存在感微薄的白依依,她們所要付出的遠遠要更多,如今好處都落在了不懂人情世故的白依依身上,這註定是會讓大多人都不服氣的。

而這其中最不服的便是齊菀晴,曾經被王婆子看好最能接替秦楚楚當接班人的舞姬。

本來之前進宮的領舞內定的是她,但是因為她身體突然不適後來換的秦楚楚,如今剛養好病回來就聽見整個班子裏風言風語的聲音。

不過是錯過了幾日,她便好像錯過了一載般,連現在領舞的名字都不認識了。

齊菀晴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楞是沒想出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這麽個人。

她不服氣的去找王婆子想要找個說法,手卻在擡起敲門的瞬間聽到裏面傳來的軟怯女聲:

“婆婆,我今天真的不能進宮了,我的腿好疼,能不能歇一天啊。”

“陛下說讓你去,你怎麽能不去,你這樣不是會連累班子嗎。”

“可我……”

白依依是真的不想去,反正她現在一個月也有五十兩銀子,根本不愁吃喝,幹嘛非得去宮裏討好那個人。

白依依很抵觸,白依依不想去,白依依光是一想到那人就身子發軟,害怕的想哆嗦。

但是王婆子卻對她的懇求無動於衷,甚至還勸起了她來:“陛下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氣,這福氣你若不看好了,可是很容易被別人搶走的。”

“誰想要那就送給她好了……”白依依很小聲的嘟囔著,王婆子沒聽清。

“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窩囊白依依低頭委委屈屈,神色都帶著被拒後的沒精打采。

眼看下午就要進宮了,但她一點動力都沒有。

這種福氣誰會想要呢?誰想要給誰好了。

白依依剛這麽想的時候就聽見門咣的一聲開了,王婆子剛要發怒,擡眼看去卻見是齊菀晴,臉上立刻掛上笑容:

“菀晴?病好了,什麽時候回來的?”

齊菀晴哼了一聲,斜眼看著白依依,目光在對方那張怯怯懦懦的臉上掃視半天也沒找到一點熟悉的痕跡,她不由蹙了蹙眉頭指著白依依道:“這誰?”

“這是咱們雲臺班現在的領舞,白依依,你忘了?之前給你當過配。”

王婆子後面那話不說還好,這話一出齊菀晴臉色就不好了。

“也不知婆婆是怎麽想的,一個做配的現在也能當領舞了?莫不是雲臺班沒人了?”

齊菀晴對白依依從頭到腳都不滿意,對她竟然能進宮給陛下跳舞更是不滿意。

之前因為養傷錯過進宮的齊菀晴並不知道之前宮裏發生的一些事,所以她還滿心覺得進宮是個機會,眼下這個不知趣的不想去,正好給了她機會。

就是希望對方以後不要後悔。

齊菀晴勾了勾唇轉頭對著王婆子道:“剛才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不就是進宮嗎,我去就是了。”

一直低頭沈默不語當背景板只感覺天空一片灰蒙蒙的白依依聞言眼睛瞬間就亮了,她立刻就擡眼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你t真的願意替我進宮嗎!”

對上對方狗腿子一樣的表情齊菀晴不耐煩的點頭應了,在看到對方一瞬歡喜的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只覺對方是個神經病。

也不知道王婆子到底是從哪裏找來的這麽個人。

“那我告訴你今天進宮表演的是什麽,如果需要的話衣服我也可以給你。”

“不需要,我自然有安排。”齊菀晴一口拒絕了白依依的好意,白依依不僅沒有生氣,還一副敬佩的表情。

她對於真正的勇士,一向是敬佩的。

殊不知,她拿人家當勇士,人家拿她當傻子。

或許連傻子都不如。

傻子都知道進宮當娘娘比當舞女強,當舞女能有什麽出息。

王婆子想要阻止齊菀晴,但是齊菀晴心意已決,擅自定好了以後就轉身離開了。

白依依對此決定也很滿意,當時就渾身輕松的也回家睡覺了。

只剩下一個王婆子感覺天都要塌了。

那可是陛下,齊菀晴就算再任性也是要有個度的,胡亂隨便來可是會鬧出人命的。

她還想再去勸勸齊菀晴,可是對方不僅不領情,還試圖用自家當年掏銀子賄賂王婆子的事來堵住她的嘴。

事已至此,王婆子也不再管她。

天色漸沈,前往皇宮的馬車很快就搖搖晃晃的出發了,消失在了薄暮的天色中。

但僅僅過了一刻鐘,馬車就倉皇而來,其速度快的像是雲上飛。

在夢中擁抱美好未來的白依依被搖醒了。

她睜眼對上王婆子焦急的臉時還有些茫然,直到王婆子道:

“出事了,快些收拾好進宮。”

“齊菀晴死了。”

*

白依依到了宮殿時,發覺殿中如她昨日來時一樣,沒什麽不同。

壓抑的氣氛,陰暗的環境,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的安靜氛圍,外加上那位坐在高位之上視線隱隱發涼的陛下,一切都跟她昨日來時差不多。

但要說不同也是有的……

比如陛下現在懶懶擡眼盯著她擦拭長劍的動作。

雪白的帕子在鋒利的劍刃上來回擦拭,將雪白的劍刃擦的發亮。

雖然不見一絲血跡,但白依依聽王婆子說齊菀晴被擡出來的時候身上冒出來的血將皇宮臺階都染紅了。

可想而知她的死狀有多淒慘。

白依依聽完王婆子這番話來的時候目光楞是沒朝別處看一眼,全程都盯著自己腳尖,生怕看見一點血跡。

眼下見陛下盯著她磨劍心裏別提有多害怕了。

甚至還沒等沈賦墨開口她就開始自己哆哆嗦嗦的哭了起來。

偏生她哭也不好好哭,就像是怕被他瞧見似的,壓著嗓子低低輕輕地嗚咽,跟個小動物似的。

沈賦墨磨劍的動作一頓,斂著眉瞧她緩淡道:“哭什麽,讓旁人瞧見還以為我對你如何了。”

“陛……陛下沒對民女如何,是民女心情不好……”白依依委委屈屈的抽泣著,一邊說一邊抹著淚水。

“心情不好?”沈賦墨瞥她一眼,唇角微微翹起,帶著一絲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巧了,朕也心情不好。”

白依依當下身子就一哆嗦,想解釋什麽又不知道說些什麽,整個人惶然的厲害。

因為進宮來的突然,大家都拿捏不好沈賦墨是什麽心思,所以就讓白依依穿著今日的舞姬服來的。

所以她現在一身淡白輕紗,薄紗覆面,眼尾眉角都勾勒過了細細的妝容,這讓她哪怕哭起來都是一副媚眼勾人的模樣。

幾乎所有人都默認白依依這次必定是有來無回了,哪怕是王婆子都是這麽想的。

因為比起上次,這次的陛下是剛剛發病過的。

要說日常的陛下還尚可有理智可言,那麽處於發病期的陛下則是毫無理性可言。

暴戾的像是個不合常理的瘋子。

而剛剛經過齊菀晴事件才發完瘋的陛下轉頭就命人叫來了白依依,誰也捏不準他的心思到底是想要白依依跳舞還是想連著白依依一塊嘎。

不管怎麽說,這都是白依依自己自求多福的命了。

雖然白依依並不了解陛下有什麽病,但是她明顯發覺陛下臉色比上次白了許多,唇也殷紅殷紅的,眉眼中的低郁更是透著一股病態。

一看就不正常。

“你說,欺君之罪,我要如何處置你。”

沈賦墨扯了扯唇,一雙瞳子漆黑漆黑的,“讓你去跟剛才那個女人作伴如何。”

“正好我的劍也還沒殺夠。”此話落下他就提著劍從座位上緩緩下來,一步一緩的來到白依依面前。

白依依害怕極了,她很想跑,但是沒用的雙腿軟的當時就跪在了地上,任她如何用力都提不起半分力氣。

就在這檔口她瞧見了對方緩緩擡起的手臂,雪白的劍芒刺痛了她的眼,當時就將她嚇哭了。

她閉著眼哼哼唧唧的哭出聲,肩膀抖的厲害,一副沒用的慫包樣子看的沈賦墨眉頭緩緩蹙起。

“松手。”他冷冷道。

白依依不知道對方這話是什麽意思,她悄悄睜開個縫隙偷偷看發生什麽了,結果一睜眼就見到自己沒出息的手緊緊抱著對方大腿不放。

她訕訕的剛想放手滾回去眼尾就被鋒利的劍芒刺痛了。

然後她做了一個很出格的事情。

只見她閉著眼強忍恐懼顫顫著手指又抱了回去,甚至還將頭埋了對方黑紅的衣擺上,一副任由處置的待宰羔羊模樣。

“你殺吧,正好我也不想活了。”她委委屈屈的道。

“放手。”

陛下的聲音明顯比剛才更冷了。

但白依依不僅沒放手,反而更用力的拽緊了對方的衣擺,一副我就這樣死了,你愛殺不殺的樣子。

沈賦墨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跪坐在地上露出後脖頸的脆弱模樣,即便到了如此恐懼的時候,她哭的依然很小聲,壓抑的像是瀕死的動物。

他不耐的一把拎起她的後脖頸,然後在白依依瞪大眼眨掉一顆淚的瞬間,雪白的刀鋒朝著她劃去。

白依依僵住身子,感覺什麽冰冰涼涼的東西從脖子上滑下去了。

那應該是她的血吧,她是要死了嗎。

白依依怔怔的想著,還沒等她想太多下頜就被一根冰冷的手挑起,對方那雙郁郁沈沈的眸子頓時映入了她的眼簾。

她哆嗦了一下,想著都要死了,那就幹脆放肆一回。

於是她——

大膽的一口咬上了陛下按在她下巴的拇指上。

甚至惡狠狠地研磨了一下,算是報了這輩子他欺負她的仇。

沈賦墨瞧著她一副小動物磨牙哭哭唧唧的模樣,視線下滑落在被她啃了半天除了口水不見一點傷口的指腹,唇角溢出半呵聲,索性用力朝著她牙齒按去。

正磨的起勁的白依依忽的牙齒一酸,下一刻就察覺到了口腔蔓延開的血味,她立刻皺起臉將手指吐出口中轉頭要將血吐出去。

只是她頭剛轉過去下巴就被重新按住了,那人單單用兩根手指就捂住了她的唇,然後用那種低冷低冷的聲音道:

“不許吐。”

然後白依依就心不甘情不願的咽下去了,從她被惡心壞了的眉眼中能察覺到她的極度不情願。

待她全部咽下去後沈賦墨松開了她的唇,劍指地面道:“再有下次,這就是你的後果。”

白依依順著看向地面,只見一片雪白的輕紗躺在地上,她後知後覺的摸向臉,觸手可及的是柔軟的肌膚。

她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脖間劃過的觸感不是她脖子被割開了,而是面紗被割斷了。

那她豈不是……

白依依驚恐的瞪大眼,哆哆嗦嗦的朝著對方垂下的手看去,果然在上面看到了個還滲血的小牙印。

她又開始哭了。

這次沈賦墨沒阻止她哭。

他看著她淚水一顆顆擦過光滑飽滿的面頰往下滑落,看著她眼裏滿了水光哭的一副破碎的模樣。

不知為何。

心裏的躁氣一下就消失了。

他垂眼看向指腹上的淺淺的牙印,哪怕他都那麽用力了,也不過才留了一道這麽淺薄的痕跡。

“貪生怕死的東西。”他哼道。

連咬人的力氣都沒有,還求死呢,誰給她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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